宿迁的冬季相比其他三季确是在惨淡经营,既没有南方的绿荫依旧,也没有北方的冰雪奇景,落光了叶子的树在寒风中摆动着身躯,让人看了身心都在瑟瑟发抖,连街道边四季常青的松柏也不复夏日的鲜润挺拔,在这幅贫乏的光景中显得昏*黯淡了很多,好在有温室培养的鲜花大量上市,承接起年末应有的热闹精致争妍斗艳开来。
广受欢迎的蝴蝶兰与大花惠兰是人们家中的常客,美观艳丽也象征着来年的好运,价格自是不菲,去年年底正好两边一起搬家,我往老爸那搬了盆水红色的蝴蝶兰,看起来喜庆得很,好友汪同学送了我一盆垂兰,既贺新春,也贺搬迁之喜。垂兰颜色倒是不多见的酒红色,听店家说名字简单明了便叫作红酒了,色调高雅让人爱怜,果然如酒一般令人心醉。然我自身并不是个伺弄花草的高手,于是在新春结束后,花一朵接一朵的枯萎凋落,出了正月也就只剩下几根零星叶子了,也不好意思再要花店去提供售后服务,索性还是放在家里,时不时的浇浇水,期待着能在来年再复活一下,又听说这些兰花生手也只能养一季,只有那老手才能第二次催开,觉得既然有那么多人与我一样,心里便又宽慰开了。
(垂兰——红酒)
小时候未见着市面上有蝴蝶兰这么个洋气的花草,抑或是那时候家里穷买不起昂贵的年宵花,但凡过年能得到一身崭新的红棉袄便已是欢天喜地了,虽说没有名贵兰花,但新年前往家里摆上两盆花草还是每年雷打不动的惯例。那时我家还住在城南旧院里,虽无无空调暖气,但因住一楼的缘故,冬季屋里也是比较暖和适合养花的。我印象中新年里常买的花有蟹爪兰和仙客来,这些在今日看来已经是很寻常的花草了,但在那个时候却是我们家的娇客,一般只有新年里才能见着。
蟹爪兰和仙客来都是紫红色,花型也比较独特,但是因为名字的缘故,我更喜欢仙客来一点,正月里有登门的亲友,家中摆上此花也是再适合不过了,更何况仙客来还有些香气,在寡淡冗长的冬季则更有一番存在感了。
(仙客来)
那时水仙花也买的较多,往往在只有球茎或刚出了一点芽时便买回了家,卖花的通常会给配个青花大瓷盆再摆上几块鹅卵石,鹅卵石是怕水仙长高了后倾斜,用石头挡那么一挡便不会倒下。水仙的根部有些像大蒜,不过我从小便对葱姜蒜退避三舍,所以也并未闹出什么笑话来,但据说水仙根也是一味中药,不过不能内服,只能捣碎了外敷用。水仙花有着不同于其他年宵花的美,花瓣洁白而透明,鹅*花蕊娇嫩而柔和,又配上葱绿的叶瓣,便在冬日里婷婷描绘出一片春和景明来,也难怪narcissus顾影自怜而亡。
水仙香味悠长,常是摆在卧室里的窗台边上,也是后来听说其香味有*,而我们又搬家到了城东河边,家中的经济也随着全国形势一片大好而往小康发展,于是过年买的花也升级了,水仙便出现得少了。那时候花市上刚有红掌,新鲜且名贵,我爹便买回来一盆,也让我琢磨了好久那片红的到底是花还是叶,又觉得长得也不像巴掌,后来才知此花原名为花烛,是按照“叶→花→叶→花”的顺序循环生长的,又因像鹅掌才获红掌的雅称,十来年后又发现这个花还有白色的,人们图省事便称之为“白掌”,但实际学名应叫作白鹤芋,私以为这个名字更好听些,如白鹤般修长高雅,想象起来亦给花增色不少。
(优雅的白鹤芋)
今年年前繁忙未顾得上买花,却见老爸从家门口梅树上剪了几枝,洗了个瓶子插起来,放到桌上对着一屋子幽香饮茶,还拍了照给我看他每日自得其乐,想起我家在穷得住着漏风的茅屋时也要对着院里一株质朴无华的腊梅来寻一番冬去春来的欣喜,即使是无花可寻,对着一首词,一张画,也可从中赏出一片姹紫嫣红来。赏花不在于花的本形,只要心有芳菲,便是对着漫漫寒冬中一尺白纸也能落笔成无限春景了。
(赏花饮茶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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